沿波讨源虽幽必显的意思-沿波讨源是什么意思
1.孟子中的一篇文章语法
2.刘勰文笔思想的理论价值
3.关于天注定的文言文
4.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解析
5.语言学的地位和作用
孟子中的一篇文章语法
万章上
本篇以长文为主,内容几乎全是有关尧、舜、禹、汤、孔子 百里奚等三代贤王和春秋贤人的事迹,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但 一般读者读来较为生涩,全篇原文共9章,本书除9·5“君权谁 授”为全章外,前面3章均为节选。
大孝终身慕父母
原文
人少,则慕①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②;有妻子,则慕妻子; 仕则慕君,不得于君则热中③。大孝终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 于大舜见之矣。
注释
①慕:爱慕,依恋。②少艾:指年轻美貌的人。③热中:焦急 得心中发热。
译文
人在年幼的时候,爱慕父母;懂得喜欢女子的时候,就爱慕 年轻漂亮的姑娘。有了妻子以后,便爱慕妻子;做了官便爱慕君 王,得不到君王的赏识便内心焦急得发热。不过,最孝顺的人却 是终身都爱慕父母。到了五十岁还爱慕父母的,我在伟大的舜身 上见到了。
读解
终身都爱慕父母的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终身都只爱慕父母,其他如年轻漂亮的姑娘、妻子、君 王等统统不爱。
另一种是既终身爱慕你母,又不妨害爱姑娘,爱妻子,爱君 王等。 若以弗洛依德博士的观点来看,第二种是正常的情感心态,第 一种则出于“恋父”、“恋母”情结了。
孟子这段话是通过对大舜作心理分析后引出的。大舜由于没 有得到父母的喜爱,所以,即使获得了绝和妻子,甚至自 己已做了君王,达到了权力和财富的顶峰以后,也仍然郁郁寡欢, 思蓦父母之爱。
所以,如果我们要做到“大孝”,那就应该既“终身慕父母”, 又爱少艾和妻子,这才是健康正常的心态。
君子也难免受骗
原文
昔者有馈生鱼于郑子产,子产使校人①畜之池。校人烹之,反 命曰“始舍之,圉圉(2)焉;少则洋洋③焉;攸然④而逝。”子产曰: “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谓子产智?予既烹而食 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 其道。
注释
①校人:管理池塘的小官②圉圉(yu):疲惫的样子。③洋洋: 舒缓摇尾的样于。④攸然:迅速的样子。
译文
从前有人送条活鱼给郑国的子产,子产叫主管池塘的人把它 畜养在池塘里。那人却把鱼煮来吃了,回报说:“刚放进池塘里时, 它还要不活的;一会儿便摇摆着尾巴活动起来了;突然间,一 下子就游得不知去向了。”于产说:“它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啦!它 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啦!”那人从子产那里出来后说:“谁说子产 聪明呢?我明明已经把鱼煮来吃了,可他还说‘它去了它应该去 的地方啦!它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啦!”所以,君子可能被合乎倩 理的方法所欺骗,但难以被不合情理的方法所欺骗。
读解
骗子有术,也有限。
有术就能使人受骗,不仅使普通人受骗,就是有德有才的君 子,像郑国贤宰相于产那样的聪明人,也照样受骗。只不过这很 有个条件,就是你得把谎话说圆,说得合乎情理,就像那个“校 人”那样,把鱼开始怎么样,接着又怎么样,最后又怎么样说得 来非常生动细致,活灵活现,难怪得子产要上当,要相信他了。这 里面还有一层微妙的原因在于,越是君子,其实越容易受骗。因 为君子总是以君子之腹度人,凡事不大容易把人往坏处想,结果 往往上骗子的当。倒是真正的小人,以小人之心度人,把人往坏 处想,往往还不容易被欺瞒过去。所以,说君子也难免受骗,这 原本不应该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当然,还是那句话,要让君子上当受骗,得有合乎情理的说 法,否则,还是容易被识破的。这就是骗亦有限的话题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即使你是君子,是不是也应该保持戒 心,多一分警惕,以免上当受骗呢!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原文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①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子遗②。”信斯 也,是周无遗民也。
注释
①逆:揣测。②靡有:没有。不遗;二字同义,都是“余”的意思。
译文
所以解说诗的人,不要拘于文字而误解词句,也不要拘于词 句而误解诗人的本意。要通过自己读作品的感受去推测诗人的本 意,这样才能真正读懂诗。如果拘于词句,那《云汉》这首诗说; “周朝剩余的百姓,没有一个留存。”相信这句话,那就会认为周 朝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读解
孟子是在和学生咸丘蒙讨论有关大舜的事迹时顺便说到读诗 的方法问题的。但他的这段话,尤其是关于“以意逆志”的命题, 却为了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中的名言,直到今天,仍然受到现代 文学批评专家、学者们的重视。
所谓“诗言志”,语言只是载体、媒介。因此,读诗贵在与诗 人交流思想感情。
刘勰《文心雕龙·知音》)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 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
“情动而辞发”是“诗言志”;“披文以入情”是“以意逆志”。 为勰发挥的,正是孟子的读诗法。
至于现代批评所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强 调鉴赏者的再创造,那就和孟子“以意运志”的读诗法相去较远了。
君权谁授?
刘勰文笔思想的理论价值
刘勰的文学思想
总结起来,有以下几点:一、强调文学的美质,这是与当代文学风气一致的。缺陷也同当代文人一样,是单纯地以华丽为美。二、主张宗经,提倡雅正,在原则上排斥一切离经叛道的文学,这是一种保守的文学观念。但在对待具体作品的时候,态度并不那么褊狭。尤其在以后的各篇中,并没有以是否雅正的标准随意否定有成就的作家与作品。三、应当注意到,刘勰所说的“宗经”,是指以儒家经典为典范,而不是要求把文学作为阐发儒家之道的工具。他还是承认文学有抒发个人感情的作用。这同后世极端的载道文学观还是有很大区别。四、联系刘勰对六朝文学的批评,主要是在两个方面,一是离异于儒道,包括思想感情不够纯正、艺术风格诡奇轻艳等等,二是有单纯追求辞采而缺乏充实的感情的现象。这些批评有些是正确的(如对后者),有些仍有些守旧倾向(如对前者)。但不管怎么说,以返归经典作为文学发展的出路,总是弊大于利。 作为“文之枢纽”的五篇,其意一在赋予文学以哲学本质上的说明,同时也由此赋予文学以崇高的意义,这一种理论上的努力,应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在建立一种规范的、雅正的,同时又富于美感的文学准则,在这里,作者采取了折衷的态度,也反映出矛盾的心态。
刘勰的文学发展观
文学形式、文章风格,总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并且总是“染乎世情”,“系乎时序”,“崇替在选”,适应时代需要的。辞赋的发展和演变也是这样:楚辞演变为汉赋,某些辞赋又演变成骈文……。
辞赋作品的成功与否,取决于辞赋家的才华、气质和学识。《才略》篇则是刘勰叙述文学家才华史的篇章。兹就其中有关辞赋作家的部分介绍给读者。汉初曾经劝说刘邦崇尚文化,提出“能在马上得天下,岂能在马上治天下”口号的陆贾,“首发奇采,赋《孟春》而选典诰,其辩之富矣”;文帝时“贾谊才颖,陵轶飞兔,议惬而赋清”;枚乘、邹阳,“膏润于笔,气形于言矣”;司马相如自小喜爱读书,“师范屈宋,洞人夸艳,致名辞宗;然核取精意,理不胜辞,故扬子以为‘文丽用寡者长卿’,诚哉是言也”,意即司马相如注重文辞的夸饰,而影响了他的赋作的思想性;王褒善于辞赋的结构,“以密巧为致,附声测貌,泠然可观”;扬雄注重辞赋的思想性,“辞气最深,观其涯度幽远,搜选诡丽,而竭才以钻思,故能理赡而辞坚矣”,刘勰比较欣赏扬雄那种文辞与思想性俱佳的才略;刘勰在《才略》中叙述了自屈原、宋玉、荀子以下至东晋末约80位辞赋作家的才华和特点。可以说《才略》篇是一部简明的辞赋作家史。
虽然刘勰没有明确论述辞赋史发展的不同阶段,但他有几处论断,足以为我们引为辞赋史阶段划分的依据。比如:《时序》篇曰:“爰自汉室,迄至成哀,唯世渐百龄,辞人九变,而大抵所归,祖述《楚辞》,灵均余影,于是乎在。”辞赋史的阶段划分可以有多种标准,改朝换代、最高统治者的爱好与否、作品的内容和思想性、作品的形式等等,都可以作为依据,而刘勰以辞赋形式为标准。《时序》篇还说:“然中兴之后,群才稍改前辙,华实所附,斟酌经辞,盖历政讲聚,故渐靡儒风者也。降及灵帝,时好辞制,造羲皇之书,开鸿都之赋,而乐松之徒,招集啷陋,故杨赐号为驩兜,蔡邕比之,其余风遗文,盖蔑如也。”我们知道,西汉、东汉的辞赋显然属于两个不同的阶段,刘勰在这里不是简单地以改朝换代为划分依据,而是以辞赋的内容、思想性、风格作为依据的;而且指出东汉从光武帝至灵帝为一个阶段,献帝的建安时代为另一个发展阶段。事实上刘勰也曾指出,西汉的辞赋也可以划分两个阶段,《才略》篇云:“然自卿渊已前,多役才而不课学;雄向已后,颇引书以助文;此取与之大际,其分不可乱者也。”如果说《时序》篇的两处论述并非直接关系到辞赋的阶段划分的话,那么这一段论述则是非常直接地专论辞赋史阶段划分的。西汉辞赋从汉初到王褒为一个发展阶段,扬雄、刘向所处的时代则为另一个阶段。整个两汉时代的辞赋,刘勰以为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诠赋》篇是辞赋发展的专门史;《时序》篇是文学的时代史(以时代为序列,但不是编年史,因为不以年代为序列),其中包含了辞赋的时代史;而《才略》篇则为辞赋作家的历史。从不同的角度总结辞赋发展的历史,是刘勰对辞赋学研究的一大贡献。
传统修辞学分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两大方面:消极修辞包括语音修辞——讲究平上去入、阴阳清浊、音节对应、叠字双声、合辙押韵;语汇修辞——在同义近义词语中,作适合语境的意义选择与搭配选择、作适合感情和语体的色彩谐调选择;语法修辞——在同义表达中,对句式的长短整散、主动被动、肯定否定、常式变式、陈疑祈叹等作最适合语境的恰当选择;篇章修辞——文章的酝酿构思、选材布局、情感事理、风格详略、修改评析等。积极修辞——特指经过长期修辞实践而形成的固定而公认的修辞格。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对这两方面都有精当而深刻的论述,尤其对消极修辞的论述,不仅论及文章技巧,而且深入到心理活动和思维规律与语言生成关系的层面,不仅当时直至今天也仍有重要指导意义。
汉字以建筑式方形结构为独立个体单位,一个个体单位为一个音节,音节又多具备阴阳上去不同调值,这种特点,为汉语语音修辞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语音修辞方面,刘勰没有沿习名人沈约的“八病说”,而着重提出了“飞沉”问题、“双声叠韵”问题。
在《神思》中,刘勰就提出了“寻声律而定墨”的主张,在《声律》中又说:“凡声有飞沉,响有双叠。双声隔字而每舛,叠韵杂句而必睽;沉则响发而断,飞则声飏不还。”意思是字调有阴阳清浊平声仄声之分,词之声韵之中有双声叠韵之别。(当时平仄之说,故以飞沉言之。此前借用音乐术语宫商角徵羽指称声调高低。《文镜秘府论》讲到调声三术:指出宫商是平声,徵是上声,羽是去声,角是入声,上去入是仄声。此处飞指阴清,平声;沉指阳浊,仄声)阴阳清浊之字,应平仄穿插交替,若连用仄声,就有声气沉沉欲断之觉,若连用平声,又有声气升飏飘飘不降之感。(如曹植《美女篇》: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潘岳《悼亡诗》: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而双声叠韵之词,必须连用,若两词之间插入他字,或将一词分用于相邻两句,则会造成“吃文”——拗口的毛病。这确为卓见,诸多绕口令不都是故意运用这种穿插而造成“必睽”之“吃文”嘛。一旦产生了这种毛病,则须“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靡于耳,累累如贯珠矣。”刘勰认为,作韵易而选和难——异音相从谓之和——平仄声调配合得当叫和谐,同声相应谓之韵——相应位置上同韵字遥相呼应叫押韵。足见刘勰不但非常重视而且准确把握了汉字汉语的语音特点,对语音修辞在理论上作出了可贵贡献。如何用韵,《章句》有论:“若乃改韵从调,所以节文辞气,……然两韵辄易,则声韵微躁,百句不迁,则唇吻告劳妙才激扬,虽触思利贞,曷若折之中和,庶保无咎。”折中的主张,是符合声韵运用美学的。
在语汇修辞方面,刘勰提倡慎重遴选词语。
《指瑕》凡举用词四疵,皆碍美文。——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云:‘尊灵永蛰’;《明帝颂》云:‘圣体浮轻’,浮轻有似于蝴蝶,永蛰颇疑于昆虫,施之尊极,岂有当乎!——以指称微小虫豸之词而施于尊长,确属搭配对象失误。
潘岳为才,善于哀文,然悲内兄,则云感口泽,伤幼子,则云心如疑。礼文在尊极,而施之下流,辞虽足哀,义斯替矣。——感口泽只能用来唁念辞世的母亲,心如疑只能用来悲悼故去的父亲,——潘岳用其哀挽同辈和小辈,分属词义运用错误、搭配对象错误,又是感彩分配失当。
所举另两种瑕疵,有左思反对孝道的思想错误和崔瑗把虞舜误比不出名的李公,虽属思想和比类之误,然毕竟要通过遣辞用语表现出来,归为语汇修辞亦非不当。
语汇修辞中,还涉及用字,刘勰在《炼字》提出用字“四要则”:……是以缀字属篇,必须拣择:一避诡异,二省联边,三权重出,四调单复。诡异,生辟险怪之字,如汹呶;联边,相同偏旁之字,如峥嵘;重出,同字相犯即同一个字在句中重复使用;单复,字形肥瘠笔画多寡。——仔细想来,均有道理:读文时遇诡异之字,犹赤足行于怪石每现之途,必耗神费力坏心绪;联边相集,如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迷途远避退还莲迳返逍遥之类,也会呆板乏目;重出之弊,字之音形无不单调乏味;字形肥瘠笔画多寡如若不加调配,则会或失之于纤疏,或失之于垒重。无怪刘勰叹曰:故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
语法修辞部分,刘勰在《章句》中提出了要按内容安排章句和按情韵安排章句的主张。按内容,要“控引情理,送迎际会”即根据表达的情理,有时枝蔓扶疏旁征博引,有时紧扣题旨不蔓不枝;据情韵,则“若夫章句无常,而字有枚数,四字密而不促,六字裕而非缓,或变之以三五,盖应机之权节也。”刘勰主张,句式的选择上,用长用短,或长短穿插,整散结合,完全要符合情韵需要,情韵急,少音节短词句,情韵缓,可用舒曼之长句,情韵起伏跌宕,则可长短并用整散结合,以收荡气回肠之效。
刘勰修辞美学最为璀璨的部分,在篇章修辞。
重涵养,立风格。《体性》之体,文章体貌,《体性》之性,人之性情,《体性》即论文章风格和作者个性的关系。文有“八风之议”即穷列文章八种风格——一曰典雅、二曰远奥、三曰精约、四曰显附、五曰繁缛、六曰壮丽、七曰新奇、八曰轻靡。又据不同标准分为四组:思想内容——雅与奇反,情理义蕴——奥与显殊,题材表达——繁与约舛,体象气韵——壮与轻乖。凡为文者,均望尽快形成自己独特风格,刘勰指出文章风格和作者涵养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而至显,因内而符外者也。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性情所烁,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有矣。故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各师成心,其异如面。”由是观之,文如其人,理应不错。作者的内心情理外化为语言文章,作者的才学、气质、性情、习惯所陶染而成的个性,必然盈溢为文章风格。因此,要熔铸自己独特文风,必须注重修养才学,涵性怡情完善个性品质。无怪刘勰在《神思》中提倡“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也只有如是,才有助于文章风格的形成。
文章有风格,更有风骨,才煽情动人,辞采焕然。什么是风骨呢?“《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是以怊(ch o悲愤)怅述情,必始乎风,沉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简言之,风就是充盈于作品中的情志和才气,是感化的根本力量。骨则是切中肯綮、言简意赅、恰如其分、流畅和谐的语言。风骨指向了感人才情和生动语言的修辞美学。要使文章含风树骨,则须“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刘勰还进一步指出有无风骨对文章的不同效果:“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徵也。思不环周,索莫乏气,则无风之验也。相如赋仙,(作《大人赋》)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如是观之,白居易“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之论,与刘勰风骨之议,均为至言也!
感人的才情和生动的语言固然重要,但一定要为情而造文,而不要为文而造情。要写真情实话,不要假意虚言。“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刘勰之论,对匡正无病呻吟、言不由衷、矫揉造作、空假俗媚之流,不啻当头棒喝警钟长鸣。
重熔裁,明隐秀。文章长短、内容详略、语意显隐、精警庸凡,亦为文之必虑。《熔裁》指出:“规范本体谓之熔,剪裁浮辞谓之裁。裁则芜秽不生,熔则纲领昭畅。”简言之,熔是炼意,提炼中心,裁是炼辞,锤炼语言。因为“凡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所以,刘勰提出了“三准论”——“是以草创鸿笔,先标三准:履端于始,则设情以位体;举正于中,则酌事以取类;归赊于终,则撮辞以举要。然后舒华布实,献替节文(献:可,替:否。即根据需要调节文字),绳墨以外,美材既斫,故能首尾圆合,条贯统序。若术不素定,而委心逐辞,异端丛至,骈赘必多。故三准既定,次讨字句。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三准论”提出了写好文章的三部曲、三准则:首先根据情理确定文章体裁;其次分析素材遴选典型题材;再次简言要义提纲挈领。然后加工润色,处理详略,条贯首尾,敲定全文。
语意显隐、精警庸凡,义涉隐秀。《隐秀》云:“夫心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源奥而派生,根盛而颖峻,是以文之英蕤,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外之重(ch ng)旨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斯乃旧章之懿绩,才情之嘉会也。”今日言之,隐即弦外余音,秀即篇中警语。文章浅白直露固无余香满口,通篇俗语庸言亦难振聋发聩。文有余音,犹“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润”;篇纳秀语,似月依日而夜明,树沾春而林翠。
文章秀句,或自出锦心,或得益援引。《事类》认为:无论“引古事而莫取旧辞”的化用暗引,也无论“取旧辞万分之一”的择要精引,还无论“颇酌诗书传记”的综采博引,只要是为“以其据事类义,援古证今”,则无可指责。而《指瑕》认为:“若掠人美辞,以为己力”,则“宝玉大弓,终飞其有。全写则揭箧,傍采则探囊。然世远者太轻,同时者为尤矣。”由是观之,刘勰并非反对引用,而是反对抄袭。引用乃明借,旨在助己之文,抄袭是明抄,旨在当己之章。全抄无异开箱抢劫,小抄亦如掏腰绺窃,抄袭前代的贼味稍轻,同代相窃则堪堪致罪了。
透过鉴赏论的有关内容,也可看出刘勰篇章修辞的观点。他在《知音》中指出鉴赏作品要从两大方面六项内容入手,提出了“六观说”——是以将阅文情,先标六观:一观位体(即体裁情志),二观置辞(即铺饰辞采),三观通变(即通古变今适应时代)四观奇正(即语言态势是雅正通畅还是奇诡怪诞),五观事义(即据事类义,指典型题材)六观宫商(即调声协律,安排语调辞气)。斯术既形,则优劣见矣。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以上六观,位体、通变、事义属于作品内容,置辞、奇正、宫商属于作品形式。从上论看出,只有从内容到形式作通盘考虑,这六个方面都熨烫妥帖恰到好处,才可以使文章“譬春台之熙众人,乐饵之止过客”。
在积极修辞即辞格的运用方面,刘勰也予以了诸多观照。《丽辞》专讲对偶,将对偶分成相容的两组四种——以内容分,言对、事对为一组;以意义分,正对、反对为一组。言对事对各有反正,两组互相包容。在具体运用方面,刘勰指出“碌碌丽辞,则昏睡耳目。必使理圆事密,联璧其章。迭用奇偶,节以杂佩,乃其贵耳。”
刘勰生活在殊重骈俪的时代,本人又对其青眼有加,一部洋洋大观的《文心雕龙》,通体骈俪为文,足证其爱。故所倡之法,可谓独得神髓,深谙三昧——骈散间出,方显错综之美,长短杂用,乃有灵动之活。
《夸饰》专讲夸张。刘勰没有像今天这样从形式上将夸张分为扩大式、缩小式、串前式等加以研究,而是抓住夸张得是否合乎事义情理这一关键,将夸张分为两类并指出其不同效果:“然饰穷其要,则心声蜂起,夸过其理,则名实两乖。”——如果夸张得合情理得神髓,就会引起强烈共鸣,反之,就会违背事实不合情理。
今天,我们如果面对这样的夸张——“麦秸粗粗像大缸,麦芒尖尖到天上。一片麦壳一片瓦,一粒麦子三天粮。秸当柱,芒当梁,麦壳当瓦盖楼房,楼房顶上写大字,社会主义大天堂。”“玉米稻子密又浓,遮天盖地不透风。就是卫星掉下来,也要弹回半空中。”——谁能不深切地感到刘勰所论,切中要害而又至关重要呢!
此外《比兴》讲到比喻,《事类》讲到引用,都有不刊之论。兹不赘述。
刘勰能在距今1500余年之遥,提出这如许之多的至今难超其苑囿的精辟修辞理论实为难能可贵。其修辞之论,既有理性的阐释,又有言证、事证,既涉文章内容形式,又关作者思维、气质、涵养、才情。他能从美才、美德、美情与美辞美文的关系方面,阐释情动而辞发、因内而符外的修辞美学观,他承认“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睹,故辞必巧丽”,尽管当时还没有堂皇的辩证唯物主义之说,然而在今天看来,这完全符合这种观点。在这种观点指导之下,他从内容决定形式的认识出发,建立了系统的剖情析采理论,他从历史唯物主义和现实唯物主义的认识出发,提出了“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这种选择继承、据时创新的修辞观,这种服务于时代的“时文”修辞观,时至今日,也是必须遵循的一条修辞美学原理。 《文心雕龙》体大思精,深文周纳,拙文仅就修辞而蜻蜓点水,掠影浮光。若成引玉之砖,亦幸遂微愿矣。
关于天注定的文言文
1. 求《缘分天注定》片源,结尾是文言文翻译的那个版本
Dean: Jonathan Trager, prominent television producer for ESPN, died last night from plications of losing his soul mate and his fiance. He was thirty-five years old. Soft-spoken and obsessive, Trager never looked the part of a hopeless romantic. But in the final days of his life, he revealed an unknown side of his psyche. This hidden quasi-Jungian persona surfaced during the Agatha Christie-like pursuit for his long, reputed soul mate; a woman whom he only spent a few precious hours with. Sadly, the protracted search ended late Saturday night in plete and utter failure. Yet even in certain defeat, the courageous Trager secretly clung to the belief that life is not merely a series of meaningless accidents or coincidences. Uh-uh. But rather, it is a tapestry of events that culminate into an exquisite, sublime plan. Ask about the loss of his dear friend, Dean Kansky, the Pulitzer Prize-winning author and executive editor of New York Times, described Jonathan as a changed man in the last days of his life. Things were clearer for him, Kansky noted. Ultimately, Jonathan concluded that if we are to live life in harmony with the universe we must all possess a powerful faith, of what the ancients used to call fatum; what we currently refer to as destiny.。
2. 关于正义的文言文正气歌
文天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磋余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馅,求之不可得。
阴房冥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过零丁洋
文天祥
辛苦遭逢起一经,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沉浮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
留取丹心照汗青。
3. 关于钟子期的文言文刘勰《文心雕龙》
知音第四十八
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夫古来知音,
多贱同而思古。所谓“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也。昔《储说》始出,
《子虚》初成,秦皇汉武,恨不同时;既同时矣,则韩囚而马轻,岂不明鉴同时
之贱哉!至于班固、傅毅,文在伯仲,而固嗤毅云“下笔不能自休”。及陈思论
才,亦深排孔璋,敬礼请润色,叹以为美谈;季绪好诋诃,方之于田巴,意亦见
矣。故魏文称:“文人相轻”,非虚谈也。至如君卿唇舌,而谬欲论文,乃称
“史迁著书,谘东方朔”,于是桓谭之徒,相顾嗤笑。彼实博徒,轻言负诮,况
乎文士,可妄谈哉!故鉴照洞明,而贵古贱今者,二主是也;才实鸿懿,而崇己
抑人者,班、曹是也;学不逮文,而信伪迷真者,楼护是也;酱瓿之议,岂多叹
哉!
夫麟凤与麏雉悬绝,珠玉与砾石超殊,白日垂其照,青眸写其形。然鲁臣以
麟为麏,楚人以雉为凤,魏民以夜光为怪石,宋客以燕砾为宝珠。形器易征,谬
乃若是;文情难鉴,谁曰易分?
夫篇章杂沓,质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圆该。慷慨者逆声而击节,酝藉者
见密而高蹈;浮慧者观绮而跃心,爱奇者闻诡而惊听。会己则嗟讽,异我则沮弃,
各执一偶之解,欲拟万端之变,所谓“东向而望,不见西墙”也。
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故圆照之象,务先博观。阅乔岳以形
培塿,酌沧波以喻畎浍。无私于轻重,不偏于憎爱,然后能平理若衡,照辞如
镜矣。是以将阅文情,先标六观:一观位体,二观置辞,三观通变,四观奇正,
五观事义,六观宫商。斯术既行,则优劣见矣。
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世远莫见
其面,觇文辄见其心。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耳。夫志在山水,琴表其情,
况形之笔端,理将焉匿?故心之照理,譬目之照形,目了则形无不分,心敏则理
无不达。然而俗监之迷者,深废浅售,此庄周所以笑《折扬》,宋玉所以伤《白
雪》也。昔屈平有言:“文质疏内,众不知余之异采。”见异唯知音耳。扬雄自
称:“心好沉博绝丽之文。”其事浮浅,亦可知矣。夫唯深识鉴奥,必欢然内怿,
譬春台之熙众人,乐饵之止过客,盖闻兰为国香,服媚弥芬;书亦国华,玩泽方
美;知音君子,其垂意焉。
4. 关于自立自强的文言文高考文言文诗体满分作文:戍妇歌 妾对隆中坐,思君盼归颜。
唧唧槐上雀,飞上五铢钱。 深秋十三载,经冬夏历年。
年年望乡关,日暮孤棹边。 坞城埋青草,青冢塞上寒。
自幼同连理,两小无猜疑。 青梅傍竹植,竹马两相依。
①山西共植树,山东采菊归。 郎言不效古,但此常年期。
至今东篱下,人面对菊花。 菊花犹未改,陶潜归何处。
②十六入君门,妾自君家人。 朝耕南山陲,夜伴读书声。
不求官侯达,不求门楣盈。 只愿长此往,携手不分离。
自为君家妇,出入守门庭。 为晓三重制,度化四德遗。
居家理机务,出家念家居。 尊贵亦尊贵,贫贱不能移。
君夸妇贤德,虽苦亦有余。 只求家和气,上下无相欺。
③草堂三秋叶,深阁四时春。 皇庭一纸书,征戍到梓门。
门前凄凄草,门外犬吠声。 官吏苦无何,老母跪致词:“家中无男子,独此不幸人。
若为从戍去,一去无消息”④官吏苦无何,贱妾前致词。 妾至夫君前,临未无呜咽:“君妇自此别,相期更何年。
临别无甚言,数语君须记。一言征戍苦,朝晚自相顾。
无妾侍君身,衣食亦间疏。二言塞上寒,不似在家园。
行军车马后,烟火戍城前。三言男儿坚,勿以家为念。
男儿须自强,效古作前贤。自此别离后,天海各一边。
天海虽相距,亦有心相连。何年秋雁过,足雁系平安。
⑤ 君行复迟迟,妾怀惟君知。三步一回首,步步歩相思。
⑥ 行行复顿足,顿足复行行。疾趋至君前,凝噎已无音。
⑦ 执手看泪眼,一语谓夫君:“愿做湘神女,伴君塞上征”⑧ 日暮鸣鸦晚,人归颐草深。自此一别后,音书无通往。
妾在岭南住,年年登高处。望穿湘江水,望断岭南路。
杂草蓬丛生,荒骨遗野路。君戍守边疆,夜夜尽望乡。
一声茄笛怨,痛断几人肠。夫君愁肠断,妾亦断愁肠。
此时南山下,处处遍菊花。花开人不在,花萎人自伤。
对话人憔悴,对人花凄凉。人花两相映,迷惘共彷徨。
一载盼君归,对镜容颜失。鸾凤已飞去,空留题镜诗。
⑨ 二载盼君归,旦暮念君痴。独坐楼台夜,黎衣俱已湿。
三载盼君归,妆临泪又垂。湘妃竹下逸,断肠花上飞。
⑩ 四载盼君归,两鬓渐依稀。依稀鬓发里,依稀阑梦中。
五载盼君归,西山横翠微。本是妾妇泪,洗却山色嵬。
六载盼君归,燕雀也无声。冥冥枝上雀,黯黯隔年期。
七载盼君归,流水更无音。无情悲花落,多情度伤悲。
别来十三载,载载念君归。雁落添残影,水流着江清。
人归人散后,月下月痕深。与君歌戍妇,凭古可堪今。
一曲歌未尽,自看古今人。 注释: ①李白《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②典出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③“无”通“勿”,不要、别的意思。
④南朝齐宝月《估客乐》诗之二:“莫作瓶落井,一去无消息。” ⑤苏武牧羊,十九载,后系书与雁足,汉人见之,乃迎返。
见《汉书·李广苏建传》。 ⑥前两个“步”字作名词,意“脚步”;第三个“步”字作动词,意“生,出”。
⑦柳永《雨霖铃》:“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⑧宋玉《高唐赋》:楚襄王与宋玉游云梦之台,望高唐之观。
其上有云气变化无穷。玉谓此气为朝云,并对王说,过去先王曾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自称是巫山之女,愿侍王枕席,王因幸之。
巫山之女临去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⑨传楚王得一明镜,纹有鸾凤,一日凤离镜飞升,绕梁三日而去。
李商隐《鸾凤》:“旧镜鸾何处,衰桐凤不栖。”鸾镜:装饰有鸾鸟图案的铜镜。
鸾鸟是古代传说的神鸟。据《异苑》载“鸾睹镜中影则悲。”
后人在诗中多以鸾镜表示临镜而生悲。 ⑩湘妃竹:即斑竹,亦称“泪竹”,竿部生黑色斑点。
这种竹子生长在湖南九嶷山中。《阵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断肠花:花名,其上多红色血斑,相传昔有一妇人,怀人不见,恒洒泪于北墙之下,后洒处生草,其花甚媚,色如妇面,其叶正绿反红,名曰断肠花。李白《古风》之十八:“天津三月时,千门桃与李,朝为断肠花,暮逐东流水。”
高考文言文诗体满分作文:吊屈原赋 尚记两千年前,贾公过长沙,自慨命运之不济,悒郁思索,而做斯赋。竟有同命相似之感叹,其悲叹人才之不为用,而忠言不被纳之意,盖与君之所行谬矣。
命吾于考场之上,端午佳节,重做斯赋,以吊先生之灵 呜呼,君虽为楚王之同姓,其血缘之亲.可谓近矣,君累世为官,与楚王之忠心,可谓昭然也,然竟为世人所不容,被君王黜免,终于郁郁而沉于汩罗矣。虽有昭昭若明星之德,有日月齐辉之才,一旦被疏,不复被用,虽心系楚国,胸怀天下,岂不枉然。
余叹其感情之无用焉,君临天下,当以理为重,奈何信奸谗之语,而疏远信臣忠义之士也,怀王不用汝击,终招患祸,身国灭,为天下笑,吾惟惜其不以事理相推,而竟以感情之草草行事也。 故天下之成就大事者,莫不恪守理,而自制于情也,人情莫不好悦己者,而恶直言者也,故庄宗虽有天下而终自戮于伶人之手,其沉溺于私情使然也。
夫奸谗当道,以美 *** 之,丝竹乐之,财物乱之,使其远正直而近谗邪,虽已似日之昏昏,而不自知,至于祸已至。
5. 关于守信的文言文曾子杀猪
曾子之妻之市①,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②,顾反,为女杀彘③。
妻适市反⑤,曾子欲捕彘杀之④,妻止之曰:"特与婴儿戏耳⑥。"
曾子曰:"婴儿非与戏耳⑦。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⑧,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⑨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⑩。"
遂烹彘也⑾。
选自《韩非子》,中华书局《诸子集成》本1954年版
注释
①市:集市。
②女还:你回去吧。 女,同“汝”,人称代词,你。
③顾反为女杀彘:等我回来为你杀猪。顾反:我从街上回来。 反,通“返”,返回。彘:读"zhì”,意为猪。
④(曾子欲捕彘杀)之:代词,指猪。
⑤妻适市反:妻子刚从集市回来。适:恰巧。
⑥特与婴儿戏耳:只不过与小孩子开个玩笑罢了。特……耳:不过……罢了。特,不过,只是。 耳,同“尔”,罢了。
⑦非与戏:不可同……开玩笑
⑧今子欺之:现在你欺骗他。子:你,对对方的称呼。
⑨而:则;就。
⑩成教:教育有效果。
⑾逐烹彘也:于是就杀猪煮肉吃。
[编辑本段]译文
曾子的夫人到集市上去,她的儿子哭着闹着要跟着去。他的母亲对他说:“你回家,等我回来杀猪给你吃。”她刚从集市上回来,曾子就要捉猪杀猪。他的妻子阻止他说:“不过是和孩子开玩笑罢了。”曾子说:“(妻子),小孩是不能和他开玩笑啊!小孩子没有思考和判断能力,等着父母去教他,听从父母亲的教导。今天你欺骗孩子,就是在教他欺骗别人。母亲欺骗了孩子,孩子就不会相信他的母亲,这不是用来教育孩子成为正人君子的方法。” 于是(曾子)就杀猪煮肉(给孩子吃)。
[编辑本段]参考故事
曾子的妻子到集市上去,她的儿子哭着跟着她。他的母亲(骗他)说:“你回去,等一会(娘)回来给你杀猪(吃)。”孩子信以为真,一边欢天喜地地跑回家,一边喊着:“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孩子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等妈妈回来,村子里的小伙伴来找他玩,他都拒绝了。他靠在墙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想像着猪肉的味道,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傍晚,孩子远远地看见了妈妈回来了,他一边三步作两步的跑上前去迎接,一边喊着:“娘,娘快杀猪,快杀猪,我都快要馋了。”
曾子的妻子说:“一头猪顶咱家两三个月的口粮呢,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猪呢?”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曾子闻声而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二话没说。转身就回到屋子里。过一会儿,他举着菜刀出来了,曾子的妻子吓坏了,因为曾子一向对孩子非常严厉,以为他要教训孩子,连忙把孩子搂在怀里。哪知曾子却径直奔向猪圈。
妻子不解地问:“你举着菜刀跑到猪圈里干啥?”
曾子毫不思索地回答:“杀猪”。
妻子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不过年不过节杀什么猪呢?”
曾子严肃地说:“你不是答应过孩子要杀猪给他吃的,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
妻子说:“我只不过是骗骗孩子,和小孩子说话何必当真呢?”
曾子说:“对孩子就更应该说到做到了,不然,这不是明摆着让孩子学着家长撒谎吗?大人都说话不算话,以后有什么资格教育孩子呢?”
妻子听后惭愧地低下了头,夫妻俩真的杀了猪给孩子吃,并且宴请了乡亲们,告诉乡亲们教育孩子要以身作则。
虽然曾子的做法遭到一些人的嘲笑,但是他却教育出了诚实守信的孩子。曾子杀猪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他的人品一直为后代人所尊敬。
6. 关于人本分,善良的文言文,多多益善1.富润屋,德润身,
钱能装饰屋子,品德能修身养性.
2.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译:由于诚恳而明白事理,这叫做天性;由于明白事理而做到诚恳,这是教育的结果。真诚就会明白事理,能够明白事理也就能够做到真诚了。
3.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译:好学不倦就接近明智了,努力行善就接近仁义了,懂得耻辱就接近勇敢了。
4.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译:君子致力于根本、根本的东西确立了,仁道也就产生了。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就是行仁的根本吧
5.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
译:对于行善,没有别人和自己的区分,抛弃自己的不对,接受人家对的,非常快乐地吸取别人的优点来做好事
6.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译:地的品格是坤,君子见坤卦就要消法大地的包容.
7.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译:君子以学习来积累知识,以多问来明辨是非,以宽容待人,以仁心行事。
7. 关于李揆的文言文原文出自于《二十四史·新唐书·李揆传》中的内容,即:原文内容:李揆字端卿,祖籍陇西成纪人,而家于郑州,代为冠族。
少聪敏好学,善属文。开元末,举进士,献书阙下,诏中书试文章,擢拜右拾遗。
乾元初,兼礼部侍郎。揆尝以主司取士,多不考实,徒峻其堤防,索其书策,深昧求贤之意也。
其试进士文章,曰:“大国选士,但务得才,经籍在此,请恣寻检。”由是数月之间,美声上闻,自此颇承恩遇,遂蒙大用。
时京师多盗贼,有通衢置沟中者,李辅国方恣横,上请选羽林骑士五百人以备巡检。揆上疏曰:“昔西汉以南北军相摄,故周勃因南军入北军,遂安刘氏。
皇朝置南北衙,文武区分,以相伺察。今以羽林代金吾警夜,忽有非常之变,将何以制之?”遂制罢羽林之请。
揆在相位,决事献替,虽甚博辨,性锐于名利,深为物议所非。又其兄皆自有时名,滞于冗官,竟不引进。
同列吕諲,地望虽悬,政事在揆之右,罢相,自宾客为荆南节度,声问甚美。惧其重入,遂密令直省至諲管内抅求諲过失。
諲密疏自陈,乃贬揆莱州长史同正员,揆既黜官,数日,其兄皆改授为司门员外郎。后累年,揆量移歙州刺史。
初,揆秉政,侍中苗晋卿累荐元载为重官。揆自恃门望,以载地寒,意甚轻易,不纳,而谓晋卿曰:“龙章凤姿之士不见用,麞头鼠目之子乃求官。”
载衔恨颇深。及载登相位,因揆当徙职,遂奏为试秘书监,江淮养疾。
既无禄俸,家复贫乏,孀孤百口,丐食取给。萍寄诸州,凡十五六年,其牧守稍薄,则又移居,故其迁徙者,盖十余州焉。
元载以罪诛,除揆睦州刺史,入拜国子祭酒、礼部尚书,为卢杞所恶。德宗在山南,令充入蕃会盟使,加左仆射。
行至凤州,以疾卒,兴元元年四月也,年七十四。原文注释:李揆字端卿,祖籍陇西成纪人,而家(定居)于郑州,代(世代)为冠族(显贵的豪门士族)。
少聪敏(聪明,反应敏捷)好学,善(善于,擅长)属(连缀,写)文。开元末,举(中举)进士,献书(奉上书札,上书,多指向有地位者陈述意见)(于)阙下(宫阙之下,指帝王所居之处,借指朝廷),诏中书(中书省,官署名)试(考试)文章,擢(被提拔)拜(授予)右拾遗。
乾元初,兼(兼任)礼部侍郎。揆尝以(认为)主司(主管)取士,多不考实(考察实际能力),徒(只是)峻(严刻,严厉)其堤防(小心防备),索(搜索,寻求)其书策(夹带入考场的书册),深昧(违背)求贤之意也。
其试进士文章,曰:“大国选士,但(只是)务(务必,一定)得才,经籍(儒家经书)在此,请恣(任凭,听凭)寻检(搜讨,查检)。”由是(从此,从这里)数月之间,美声上闻,自此颇承(承蒙)恩遇(恩惠知遇),遂蒙(承蒙)大用。
时京师多盗贼,有通衢(四通八达的道路,作状语,在路上)置(于)沟中者,李辅国方(正)恣横(放纵专横),上请选羽林骑士五百人以备巡检(巡视)。揆上疏曰:“昔西汉以南北军相摄(牵引,牵制),故周勃因(趁机)南军入北军,遂(使……安定)刘氏。
皇朝置南北衙,文武区分,以相伺察(侦察监督)今以(用)羽林代(代替)金吾(禁军,卫军)警夜,忽有非常(不同寻常,不同一般)之变,将何以(“以何”,用什么)制之?”遂制(帝王的命令,下令)罢羽林之请。 揆在相位,决事献替(议论国事兴革),虽甚博辨(博学善辩),性锐(精明,意译为“追求”)于名利,深为物(众人)议所(被)非。
又其兄皆自有时名(当时的声名或声望),滞(停滞,停留)于(被)冗(闲散的,多余无用)官,(李揆)竟不引进(推荐)。同列吕諲[yīn],地望虽悬(悬殊),政事在揆之右(上),罢(被罢免)相,自(从)宾客(门客)为(作)荆南节度,声问(名望,声望)甚美。
(吕諲)惧其重入(入朝),遂密(暗中)令直省(行政机构,因直属中央,所以又叫直省)至諲管内(辖区内)抅[jū]求(捏造)諲过失。諲密疏自陈,乃(于是)贬揆莱州长史同正员,揆既黜(被罢免)官,数日,其兄皆改授为司门员外郎。
后累年(多年),揆量移(官吏因罪远谪,遇赦酌情调迁近处任职)歙[shè]州刺史。初,揆秉政(执政),侍中苗晋卿累(多次)荐元载为重官(高官)。
揆自恃(依仗)门望,以(认为)载地寒(出身微贱,地位低下),意甚轻易(轻视),不纳,而谓晋卿曰:“龙章凤姿( 章,文采;蛟龙的文采,凤凰的姿容;比喻风采出众)之士不见(被)用,麞头鼠目(麞,同“獐”;麞头削骨露,鼠眼小睛圆;形容人的寒贱相;后亦多用以形容人的面目猥琐、心术不正)之子(人)乃(却)求官。”载衔恨(心中怨恨)颇深。
及载登相位,因(趁着)揆当徙(调动)职,遂奏为试秘书监,江淮养疾。既无禄俸,家复贫乏(穷困),孀孤百口,丐(乞求)食取给[jǐ](取得其物以供需求)。
萍(名作状,像浮萍一样)寄(于)诸州,凡(共)十五六年,其牧守(州郡的长官)稍(稍微)薄(冷淡,不热情),则又移居(迁居),故其迁徙(搬迁)者(……的地方),盖(大概)十余州焉。元载以(因为)罪诛(被诛杀),除(授予官职)揆睦州刺史,入(入朝)拜。
8. 关于不徇私情的文言文裴光德垍在中书。有故人,官亦不卑,自远相访。裴公给恤优厚,从容款狎,在其第无所不为。乘间求京府判司。裴公曰:“公诚佳士,但此官与公不相当。不敢以故人之私,而隳朝廷纲纪。他日有瞎眼宰相怜公者,不妨却得。某必不可。” ——出自《裴光德大公无私》
意思:裴光德在中书省(指宰相府)任职时,有个官职也不小的老朋友从远方来拜访他。裴公招待他相当优厚,举止行动相当亲切。朋友在他的府第内毫无拘束之感。乘机请求他在京城官府谋个判司做做。裴光德对他说: “您确实是个有能力的读书人,但是这官给您做不合适。我不敢因为老朋友的私情而败坏了朝廷的制度。要是往后有瞎了眼的宰相同情你,可能会获得这个官职。至于我,万万不会这样做。”
9. 关于吝啬的文言文当王氏后,赵氏提起要送与两位舅爷赶考盘程银子时,严监生听而不言,“桌子底下一个猫就扒在他腿上,严监生一靴头子踢开了”。这个猝然之间的暗暗发狠的动作,正是他此刻怜惜银子、憎恶两个舅爷的心理流露..
自此,严监生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再不回头。诸亲六眷都来问候。五个侄子穿梭的过来陪郎中弄药。到中秋已后,医家都不下药了。把管庄的家人都从乡里叫了上来。病重得一连三天不能说话。晚间挤了一屋子的人,桌上点着一盏灯。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大侄子上前问道:“二叔,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他就把头摇了两三摇。二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他把两眼睁的滴溜圆,把头又狠狠的摇了几摇,越发指得紧了。奶妈抱着哥子插口道:“老爷想是因两位舅爷不在跟前,故此记念。”他听了这话,两眼闭着摇头。那手只是指着不动。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
话说严监生临之时,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着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却只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老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盏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合家大小号哭起来,准备入殓,将灵柩停在第三层中堂内。次早打发几个家人、小斯,满城去报丧。族长严振先,领著合族一班人来吊孝;都留著吃酒饭,领了孝布回去。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解析
人道精神铸诗篇
——谈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写于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即杜甫在成都草堂定居后的第二年八月,这时诗人已经五十岁。这首诗通过茅屋被秋风所破的惨状以及屋漏雨湿苦况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宁愿自己受冻而使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人道主义胸怀。
杜甫于“安史之乱”后,经过了一番颠沛流离的生活,饱尝了国破民困之痛和饥寒交迫之苦。于乾元二年(759),他“一岁四行役”(《发同谷县》),到达了四川的成都。这年春天他从洛阳到华州,秋天自华州到秦州,冬初自秦州到同谷,年底由同谷入蜀。杜甫携家带眷,长途跋涉,一路之上见到的是饿殍遍地、白骨满野的惨象,听到的是征战不息、不已的讯息,过的是“不爨井晨冻,无衣夜床寒”(《空囊》)的日子,有时甚至还要靠拾橡栗、挖野芋充饥。到了成都之后,得到友人严武等人的帮助,在西郊的浣花溪畔建立了新居,他自称为“浣花草堂”。杜甫对草堂很是满意,打算在此长住下去,“卜宅从兹老,为农去国赊” (《为农》)。成都政局的暂时稳定,自己由飘泊流徒转为定居,使杜甫的心情逐渐愉快起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绝句》) 自然环境安静优美;“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江村》)家庭生活怡然而乐;“童仆来城市,瓶中得酒还。” (《早起》)日子是多么优裕舒适。诗人在此安居了一年多时间,正当草堂经营得初具规模时,他避开了政治的暴雨,却碰上了自然的狂风——
八月秋高风怒号,
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飞渡江洒江郊,
高者挂罥长林梢,
下者飘转沉塘坳。
风速很快,风势极猛,风力特大。“八月秋高风怒号”,首先点明八月这台风季节,交代了事件发生的时间,接着于“秋高”后缀以“风怒号”,写出了风云突变,狂风骤至。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蓦地风吼如雷,震天撼地,从这天时变化之快上,可见风速之快,从“怒号”的声势上,足证风威之盛。接着诗人从四个侧面来具体表现风力之猛:卷起屋上“三重茅”草,可见千钧之力,茅飞渡江,可见送程之
远;高挂林梢,可见飞扬之高;下沉塘坳,可见旋动之势。因为址卷了“三重茅”,所以也才有到处飞洒的可能。从卷起茅草的“多”和茅草飘飞的“远”、 “高”、 “低”几方面把风写得使人如闻其声,如见其状,如感其力。写风愈大,愈显得屋破之惨。
秋风破茅屋,是诗中叙写的主要事件,也是借以抒发感情的基础,因而从风写起,并紧扣住风与茅的关系行笔,因风大而茅飞,由茅飞见风势,这不仅一下子就点明了题意,而且为下文写与儿童争茅、屋破雨漏设置了条件。风本无形可睹,只有通过受风之物来表现。使风具体化,可以写树木折断,也可以写江河如沸,而诗人只收笔于茅上,笔墨集中,语言经济。风破茅屋,诗人眼看惨淡经营的茅屋毁于一旦,痛心疾首,他多么想收集残草,重新整修。可是一群邻村儿童却又乘风抢草——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忍能对面为盗贼。
公然抱茅入竹去,
唇焦口燥呼不得,
归来依杖自叹息。
这一富有戏剧性的镜头,把诗人焦灼的心情写得形象逼真。南村群童看到遍地乱草,争着拾回去烧火,诗人大声制止也无效,他们身子一闪就躲进竹林中去了。我们看到年老体弱的诗人,在呼啸的狂风之中,一面抢着去抓那些稍迟即逝的茅草,一面呵斥行动敏捷的拾草小孩,草飞迅疾,他行动迟缓,风声尖厉,他声音嘶哑,更加显得诗人的心急如焚。
这一风中夺茅的插曲,作者意在表现爱茅如命的心情,而非诬蔑群童“为盗贼”的行为。虽然诗中用了“群童欺我”、“忍能对而为盗贼”等带有贬意的语句,可是其中的感情,全出于“惜茅”,而非源于“恨童”。大风把茅草吹得到处乱飞,诗人要想收集,犹如火后拾炭;何况风还在刮,草还在飞,他又能抓回多少呢。用矫健灵活的小孩子和他那衰老乏力的形象一对比,更加突显了诗人与茅屋的感情。这一节仍然是围绕着“茅”来写,是风破茅屋后情节的自然延伸,也为屋上无茅而漏雨作铺垫。诗人跌跌撞撞追不上茅草,唇焦口燥喊不住群童,只有归来倚杖自叹息,他一叹无情的天公毁了他的安身之所,二叹无知的群童不知他的苦衷,三叹无力衰翁难以重振家业。损船偏遇顶头风,破屋又遭连夜雨,诗人在叹息声中,又迎米了新的灾难——
俄顷风定云墨色,
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
娇儿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
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
长夜沾湿何由彻?
风定雨至,屋漏难眠,屋破之后,穿风漏雨,一家人都难以入睡。“娇儿恶卧踏里裂”,“恶卧”是说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不是一般的“睡态不好”。因为“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床上地下已是雨水漫流,秋风秋雨冷飕飕,加上“布衾多年冷似铁”,陈年败絮,又硬又冷,小孩子怎么经受得了,那里能酣然入梦。他们在那里乱踢乱蹬,陈旧不堪的被里子也给蹬裂开了。诗人自从社会以来,国家安危常燃烧着他的心,民生疾苦常煎熬着他的胸,使得他经常失眠。如今身在屋内,抬头见天;躺在床上,身边有水,眼看小儿都难入睡,自己又怎能合眼。抚事感时,万念交集,自然通宵不眠了。
写屋破雨漏的苦况,诗人取娇儿“恶卧”这一典型细节很有代表性。无知小儿原是嗜睡的,他们固然不知忧国念民,即就是风破茅屋,他们也是不知生活的艰辛的。可是现在却不好好睡觉,由此更可想知大人一定在那里唉声叹气,想得很多,很远。漫漫长夜,诗人横思纵想,千感万虑,最后归结为一点——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颠,
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
吾庐独玻受冻亦足!
一家处于风袭雨凌之中,诗人不拘于一家的寒暖,不囿于一己的哀乐,而大声疾呼拯天下寒士于凄风苦雨之中,救广大贫儒于水深火热之间,这种对未来的美好愿望,放射着人道主义的灿烂光华。如前所述,诗人久经丧乱而到成都,劫后余生,对安定的环境自然十分珍惜。诗人得以筑成草堂是不容易的,对可以安居的草堂感情是很深厚的。这次台风袭击,将茅屋前的楠树也绐拔了。“虎倒龙颠委榛棘”,“草堂白此无颜色”,(《楠树为风雨所拔叹》)他对茅屋为秋风所破是很痛惜的。诗人在这种境遇之下毁了安身之所,不陷在个人的悲苦穷愁之中,而是想到“天下寒士”有风雨不动的广厦千万间,胸怀是多么开阔,思想是多么高尚。
处于当时历史条件下的诗人,目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惨痛现实,身受兵荒马乱的荼毒,备尝辗转流徙的苦味,他忧国忧民,多么希望改变现状哟;“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 (《洗兵马》),“安得务农息战斗,普天无更横索钱”(《昼梦》),“焉得铸甲作农器,一寸荒田牛得耕”(《蚕谷行》)。他希望省刑罚、薄税敛,可是却找不到使得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真正好办法。杜甫找不到救治社会的药方,徒有改造社会的愿望。他这种“吾庐独破受冻亦足”舍己为人的思想很是难能可贵,对于封建士大夫来说,无疑是进步的,应该予以肯定;这种人道主义思想,也是我国封建社会中自屈原以来文人创作的优良传统。
这首诗由叙事和抒情两大部分组成。诗的主旨全在篇尾的一段抒情,激情奔放如山呼啸,思想闪光似霓红丽天,可是诗人却从叙事入手,因事入情,借事抒情,抒情如水到渠成,孕足而娩。
叙事时径情顺连,由叙事到抒情,则逆义反联。叙事按风来、屋破、雨至、屋漏的顺序,依下午、傍晚、入夜、夜深的次第来写,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与雨的变化,写足了茅屋为秋风所破的苦况,一苦风卷茅草,二苦群童抢草,三苦屋漏雨湿,四苦通宵难眠。在苦之难熬的基础上,展开了联想,想到天下寒士如何才不苦。由自己的受寒,想到天下寒士;由自家的屋破,想到风雨不动的广厦,由一家的愁苦想到天下寒士的欢颜。这样写,联系自然,对比强烈,写出了新意,拓开了境界,使人感到诗人身居破屋之内,辗转床褥之上,却心游四海,胸怀八荒。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语畅情酣,充分发挥了歌行体自然流丽的长处,对于擅长排律的杜甫说来,自然属于难得的佳作。这是因为内容决定了形式,表现狂风乱雨、茅飞屋漏等,如果孜孜以求对仗工整,斤斤计较声律的细密,则将束缚感情的宣泄。且杜甫入蜀之后,诗风也有所变化,社会生活促使诗人的世界观、艺术观起了变化。明代胡震亨就指出“千载仅有杜诗,千载仅有杜公诗遘耳”,“论杜诗者论於杜世与身所遘,而知天所以佐成其诗者实巧” (《唐音癸签》)卷二十五)也就是说有如此生活才有如此之诗。这种明白如话的语言,如脱口而出,无丹铅之色,无扭捏之态,无矫饰之音,白描式的勾勒,形象逼真,动人心魄;加之语句参差错落,基本七言,间之以短的二言,长的九言、十一言,在慢声中有顿挫,有助于跌宕起伏的感情表达,增强了诗的感染力。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人道主义胸怀,一向为人所称道,因而此诗曾被誉为富于人民性的优秀篇章。而郭老在《李白与杜甫》一书中,却认为杜甫“是站在地主阶级的立场、统治阶级的立场,而为地主阶级、统治阶级服务的”,谈不上有什么人民性。那么,究竟如何理解这首诗的人民性问题,现在谈谈我们的看法。
郭老认为衡量古代作品是否具有人民性,主要就是看作者是否站到人民的立场和表现了人民的感情。杜甫的这首诗中“贫穷人的孩子被骂为‘盗贼’, 自己的孩子却是“娇儿”;“诗中所说的分明是‘寒士’,是在为没有功名的或者有功名而无富贵的读书人打算,怎么能够扩大为‘民’或‘人民’呢?”我们认为这种对诗的分析不切合实际,这种观点也难以成立。
先谈“他骂贫穷的孩子为‘盗贼’的问题。秋风破茅屋,把茅草吹得到处乱撒,一群邻村儿童乘风抢草,诗人写道“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这一段风中夺茅的描写,虽然用了“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其词面虽带有贬意的语言,可是其中的感情,全出于“惜茅”,而非源于“恨童”。是意在表现诗人爱茅如命的心情,而非诬蔑群童“为盗贼”的行为。诗人经过较长时间地集资,惨淡经营而成的草堂,一旦毁于台风之下是很痛心的。大风把茅屋上的草吹得到处乱飞,诗人想要收集,犹如火后拾炭;何况风还在刮,草还在飞,他又能抓回多少呢!用“公然抱茅入竹去”的那些矫健灵活的小孩子和他那“唇焦口燥呼不得”的衰老乏力的形象一对比,也就更加突显了诗人与茅屋的感情。因此诗人“归来倚杖自叹息”,就不纯然悲叹世风日下,风俗不淳,而是一叹无情的天公毁了他的安身之所,二叹无知的群童不明他的苦衷,三叹无力衰翁难以重振家业。诗的这部分描写,是风破茅屋后情节的自然延伸,也为屋上无茅而漏雨作铺垫,更为最后翻跌出“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愿望预设了对比条件。我们解诗时决不可浅看字面轻为诠释,刘勰讲:“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 (《文心雕龙.知音》)“忍能对面为盗贼”,不可轻解为“好忍心呵,当我面就做强盗。” (郭老的译文) “忍能”是“竟能”的意思,“为盗贼”也只是“抢夺”之意。这和“岂意贼难料,归军星散营” (《新安吏》),“寇盗狂歌外,形骸痛饮中” (《陪章留后侍御(彝)宴南楼》)等诗中的“贼”、“寇盗”含意不能等同。至于说称自家的小孩子为“娇儿”,同样是为了显示屋破后的苦况。疼爱的孩子不愿意睡觉,是因了“布衾多年冷似铁”,陈年老絮,又硬又冷,加之“床头屋漏无干处”,雨湿后更难安睡,把被里子都蹬裂开来了。本是希望娇儿早早入睡,可是又无法安眠,这不更显得屋破雨漏的苦不堪言吗?因此,不要只从“盗贼”、 “娇儿”的字面上看,就判定诗的内在感情。当然诗人对于抢茅草的群童和自家的孩子,因关系有亲琉之别,具体情况又有利害得失,自然感情上也不是一视同仁的,更不会爱邻村群童胜过了自家子女。对于封建士大大来说,我们也不应作这种苛求。
再谈他所要“庇”的“寒士’’的问题。郭老因为先给杜甫定了地主阶级意识,因而也就认定寒士是“没有功名富贵的或者有功名而无富贵的读书人”。其实“寒士”也就是指贫穷的人。《南史·刘祥传》:“彦回曰,寒士不逊。祥曰:不能杀袁刘,安能免寒士。”这里的寒土,就是指贫微之人。再说,即使寒士是指未得功名富贵的读书人,又怎么不可以归为“民”和“人民”呢?封建社会中也决不只有农民才称之为人民的, “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 (:《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语言学的地位和作用
高等学校中文系的课程,分文学和语言学两大类,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它的思想感情是靠语言媒体传播的。所以《文心雕龙》把思想感情称为“源”,而把语言媒体称为“波”,做出了“沿波讨源,虽幽必显” 的结论。我们对文学作品的感受和鉴赏的深与浅,是由两方面的因素决定的:一个是对文学语言的把握能力,另一个是对生活的体验能力。所以,实际上,我们是在通过语言接受文学,又通过文学积累语言。这里,我要讲的是语言的学习问题。如何把别人的言语成果,也就是表达完整思想感情的言语作品,变成自己的语言能力?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感性的,那就是熟读和背诵,用形成语感来贮存。这种办法不容易举一反三,积累的速度也比较慢。另一个是理性的,把课文当成寻找例词例句的仓库,拆开来讲词汇和语法规律。这种办法会弄得“食理不化”,语言学懂了一点,可能变得反而不会说话了,提高文学修养的目的也付诸东流。在中文系,喜欢语言学的同学为数不多,主要是因为语言学的教学内容是语言规律,形成规律以后的条文有点像数学公式,是比较枯燥的。其实,从富有思想感情的文学跨越到语言规律之间,存在一个语言现象。必须把握语言现象,从现象到规律,才能深入把握语言规律的来源,在理性的规律指导下,加速语感培养的质量和速度。从现象到规律,其实也就是语言学家研究语言、发展语言学的根本方法。
在可以说和不可以说以及如何说的现象中,存在着规律。例如:
(1)“我削铅笔”
(2)“铅笔,我削了”
(3)“我削完了铅笔”
(4)“铅笔让 (被)我削完了”
(5)“这支铅笔我削好了”或“这几支铅笔我都削好了”(6)“这支铅笔让我削尽了” 或“这几支铅笔都让我削尽了”(7)“我把铅笔削” (8)“我把铅笔削完了”或“我把几支铅笔都削完了” (9)“我把这几支铅笔都削完了,(你慢慢儿用吧)”
(10)“这几支铅笔都让我削完了,(下午再给你买)”
上面这10个句子,只有(7)不能说,其余都能说,但(3)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我把几支或一支铅笔削得能用了;第二,我把几支或一支铅笔削到头儿了。换上(4),就排除了“一支” 只能是“几支”,但仍有两种解释“。如果换上(5)(9),就排除了第二个可能,换上(6)(10),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这里,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是人人都可以感觉到的。哪些说得明白,哪些说不明白,只要稍作提示,一般人也能很快感悟到,这些都是语言事实、语言现象。但是,对这些现象加以解释,说明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情况,就涉及语言规律的探求了。这10个句子涉及的问题,含有单数复数同形、施动受动同形的汉语特点,副词和补语的知识,“把”字句使用规则的知识,语境对语义作用的知识,等等,语言学就在其中了。这说明,语法是抽象的,但语法现象是具体的、耐人寻味的。何况,纯粹用语法结构规律还讲不清这个道理,必须跟语义结合,才形成语用规则。语言规律是分解的,用做解释时是综合的。
在什么多、什么少的现象中存在规律。文言文好像与白话文有很大的距离,可是有一个现象应当一开始就引起学生的注意:大量的语言事实证明,口语词的构词能量,往往低于来自先秦文献语言的文言词。
比较“竖” 和“纵”、“丢” 和“失”、“拿”和“取” 等,即可看出:
“竖” 和“纵” 在“垂直” (与 “横” 相对)意义上同义,而造成的双音词只有“横竖”“竖立” 两个是结合得比较紧密的;但“纵” 当“垂直”讲,却造成了“纵横”“纵贯”“纵深”“纵向”“纵队” 等一系列结合紧密的双音词。
“丢”和“失” 在“丢失”意义上同义。而
“丢” 在这个意义上组成的双音词只有“丢失”“丢弃”“丢掉” 比较紧密。“丢人”“丢脸” 的“丢”,“丢失”义已较淡化;大部分采用“丢失”义造的词都用 “失” 不用“丢”,“失盗”“失明”“失恋”“失学”“失宠”“失效”“失势”“失音”“失重”“失传”“失主”“报失”“挂失”“丧失”“损失”“流失”“遗失”“亡失” 等都是典型的现代汉语双音词。
“拿” 和“取”在“以手取物” 意义上同义,而“拿” 在这个意义上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双音词,“取” 则造成了“取代”“取舍”“夺取”“攻取”“获取”“换取”“汲取”“捞取”“猎取”“摄取”“索取对“提取”“攫取”“榨取”“牟取”……
这种情况所以普遍,一方面是因为口语的单音词尚能独立活动,可以临时组成词组,不必凝固成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口语词是随着白话文进入书面语的,历史的积蕴程度较浅,构词的能量也就相对较低。这里蕴藏着本源词的历史形成的规律。
很多反常现象中存在着规律。例如:
“救生” 与“救” 在现代汉语里意义相同,但并非同一结构。“救生” 是“救而生之” 即“救之而生之” 的缩略,“救”是施动词,“生”是使动词,二者在古汉语中是动词性联合词组。同样,“纠正”与“纠偏” 在现代汉语里意义相同,也不是同一结构。“纠正”是“纠而正之” 的缩略,也属施动与使动的联合。越是在现代汉语里已经没有造句能产量的语法形式,在构词法里越起作用。
上面两个词汇现象还说明,不学文言,难以深刻理解白话。
不断地从言语作品中钩稽出富有规律的语言现象,在现象的多次重复中发现规律,然后再去阐释规律,这和不通过现象就把赤裸裸的规律呈现出来,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培养一种随时观察活生生的言语、从中捕捉规律的敏锐性,培养一种“语言具有规律性”的观念,一种寻求语言规律的意识;后者则只能得到一些别人归纳好了的干巴巴的条文。前者把课文也就是言语作品和语言规律融为一体,后者把课文拆成零星语料变成例句,失去了那些积蕴在作品中的完整的思想和丰厚的感情。
语文教师的语言学修养一定要深厚,没有深厚的语言学修养,教学不可能丰富,更不可能有趣。语言学修养包括语言理论的把握,发掘语言现象的敏锐,用前人已经总结出的规律来生动地解释语言现象的能力,以及在教学中发现新的语言学课题并从事语言学研究的能力。修养,是大于知识的。
[作者简介]
王宁 浙江海宁人,1936年出生。195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汉字与中文信息处理研究所所长、国家社会科学研究基地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主任,兼任全国哲学与社会科学研究规划专家评审组成员、全国文科教学指导委员会中文专业委员、教育部高师面向21世纪教改指导委员会中文专业召集人、中国语言学会副会长等学术职务。主要著作有《训诂方法论》《古汉语词义答问》《训沽与训诂学》(以上与陆宗达教授合著)、《说文解字与汉字学》《训诂学原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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